刘辩看着走进的三人,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这位想必就是羽林军右监统领了吧,好一副威武的相貌,不知将军姓甚名谁,哪里人士?”
魏文通慌忙行礼道“小将魏文通参见陛下,回陛下的话,小将是弘农郡华阴人士。”
刘辩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又将魏文通夸了一番,一如当初夸赞高昂一样。紧接着话锋一转“值此危难之际,本来不该打扰几位将军操练兵马,但孤这里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需要几位将军去办。”
林仁肇几人对视一眼,抱拳道“请陛下吩咐,末将等义不容辞。”
刘辩满意的点了点头“孤现在急需一位身手敏捷且还不太出名的高手去为朕联络洛阳城中的众大臣,想请三位将军为朕物色一位合适的人选。”说这话时,刘辩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瞟向魏文通。
场中一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就在林高二人苦思冥想之时,一旁的魏文通好似想到了什么,一抱拳道“陛下,末将有个人选不知当讲不当讲。刘辩自然知道魏文通说的是谁,当即一挥袖袍,装作一副很大度的样子“爱卿但讲无妨。”
魏文通面上露出一丝窘迫“末将举荐之人正是舍弟魏昶,数日前刚到洛阳来投奔末将,至今还未有什么名声。”
刘辩不置可否的道“正所谓外举不避贤,内举不避亲,爱卿能举荐这个魏昶,想必他是有些真才实学的,那便领过来见一见吧。”
一旁的魏文通大喜过望“还请陛下放心,我那兄弟早年是华阴一带有名的游侠,一手飞檐走壁的功夫极为高明,必不会让陛下失望。”
刘辩目送三人离开,又吩咐羽林郎将去将付节令找来。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羽林郎带着一个身材修长,面容清癯,年约二十六七的文官走了进来。
那文官走到御案一丈前站定,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道“臣符节令裴度参见陛下。”
刘辩坐在御案之后并未起身,而是手掌虚抬道“爱卿免礼。”转头又吩咐身边服侍的羽林郎道“给裴大人看座。”
等裴度落座之后刘辩才点了点头,温和的笑道“裴卿担任符节令有多久了?”
裴度不卑不亢的答道“回陛下,臣自中平元年举孝廉入仕,于去年蒙先帝看重,委任符节令一职。”
刘辩又一副拉家常的样子道“爱卿出身河东,不知前并州刺史,度辽将军可是令祖?”
“回陛下,正是微臣曾祖。”
闻言刘辩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道“爱卿出身名门,又有治国之才,朕本欲提拔重用,奈何如今朝政皆为太师掌控,朕也不过是他的一具傀儡罢了。”言毕,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裴度却是看了看刘辩身边的羽林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刘辩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爱卿放心,此地羽林郎都是朕的心腹,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裴度这才缓缓开口说道“陛下苦董卓把持朝政,有梁冀之相,那满朝公卿又如何不是,董卓不过是凉州一武夫出身,自携重兵入洛阳以来,杀害无辜,荼毒百姓,不知有多少公卿命丧他手,朝廷诸公又怎能不忿,所惧者乃是他手下的三十万大军,在洛阳陛下要受制于董卓,若是离开洛阳呢?微臣斗胆,请陛下移驾太原,北狩并州。”
刘辩一副愁苦的模样“爱卿所言,朕又岂能不知,可是如今整个司隶都为董卓掌控,想要离开不异于天方夜谭啊。”
裴度神色庄重“陛下,臣有一计,或可助陛下脱困。”
“爱卿有何计策,速速说来。”
“陛下可以安排骁勇之士,暗藏于崇德殿中,待董卓前来朝会之时出其不意将他拿下,作为人质,挟持他离开洛阳,不过此事不能操之过急,还需要细细筹划一番。”
“好好好,有爱卿一番谋划,必能助朕离开洛阳,不过为何我们要去并州,而不去人口更多的荆州兖州等地。”
裴度为刘辩解惑道“陛下有所不知,并州自丁原死后一直没有委任新的刺史,乃是上天赐予陛下的无主之地,而并州九郡之中,朔方,五原,云中,定襄,上郡以及雁门北部都已经被匈奴攻陷,太原,西河,上党三郡中只有上党郡有朝廷委任的太守。”
刘辩闻言大惊失色“什么,我大汉竟然有五郡之地落在了匈奴的手中,朕为何对此一无所知?”
裴度对此也是颇为无奈道“陛下,我朝初年,南匈奴在醢落尸逐鞮单于的带领下归附东汉,被安置在河套地区,经过一百多年的发展,他们已经不满足于河套一地,最终在中平五年三月,休屠各胡攻杀并州刺史张懿,并且攻占了并州北部,当时正值黄巾作乱,朝廷也无暇他顾,以至于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刘辩听了裴度的话不由得有些黯然失色“朕久居深宫,竟然不知并州的局势已经糜烂至此,爱卿,朕决定了,就去并州。”
裴度闻言起身一礼,长辑到地“陛下怜悯苍生,实乃少有的仁义之君啊。”
当即刘辩又和裴度自习敲定了一番计划的具体细节,有手书一封,让裴度带出宫去,凭此前去游说皇甫嵩,荀攸等人。
在裴度离开不久,魏文通带了魏昶前来,刘辩见他仪表堂堂,一脸正气,现在暗道应当是个可靠之人,便吩咐他去召集洛阳周边的游侠儿,在前往并州的黄河渡口收集足够两千人渡河的船只,另外密切监视王允杨彪等人,防止他们与董卓勾结,泄露了自己的计划。
魏昶自领命去了。
话说另一边董卓回到府邸之后,派人把女婿兼军师李儒找了过来。
“岳父,你是说今日小皇帝有些不同?”
董卓点了点头,一张满是横肉的脸上充满了凶悍。“之前大殿发生的事我没去,但下朝之后也询问个几个心腹。他们都是说那小皇帝一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他们内心。就仿佛真龙天子下凡一般。”
“后来我入大殿,小皇帝说的那番话还算中听,只是全无北邙山刚见面时的柔弱,甚至对我全无惧意!”董卓眼中充满了不解与不可思议。
“难道说这小皇帝是藏拙,以前都是装出来的?其实暗地里却精明无比?”李儒摩挲着胡须,一双如鹰般犀利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气。
“应该不会吧,依我看,这小皇帝是真心倚重于我,宦官乱政之后,小皇帝心中恐慌,把我当成了他的依靠!若是这样,这皇帝也可以让他继续当下去!”董卓想起刘辩在朝会时对他的称赞,傲然道。
李儒闻言一惊,急忙道:“岳父万万不可这么想,你忘了我说过的吗?废帝之举是岳父必须走的一步棋,不管这小皇帝怎么样,是聪明还是软弱。他的帝位非废不可啊!”
“只有废除帝位,岳父才能名正言顺做那从龙之臣,小皇帝给的权力终究不如夺来的好啊!并且废帝之后,整个洛阳才能尽在岳父的掌握之中啊!”李儒陈明利害,劝谏道。
董卓有些为难:“可是今日,我已经向那小皇帝表了忠心,在废他帝位,岂不是?”
“不不,岳父要做的是从龙之臣,扶持陈留王继位就行,小皇帝不废也无妨?”李儒阴沉道。
“不废帝,陈留王如何继位?”董卓不解道。
“若是皇上遇刺了呢?”李儒诡异的笑了笑。
“什么?”董卓闻言一惊,双目变幻。
“岳父,不受自己掌控的人,可万万留不得啊!并且现在除掉他,也没人会怀疑到岳父的头上,别人也只会以为是宦官余孽干的。杀了他比废帝来的更方便!”
闻言,董卓咬了咬牙,眼神坚定下来,“我儿奉先何在?”
“义父,孩儿在此!”吕布拱手出列。
“你亲自去筹备,保证万无一失马,三日之内,一定要拿下小皇帝的人头!”董卓眼中充满了兴奋!若是弑帝成功,明日他就是这天下第一人,就是皇帝也要听他的!
“义父放心,孩儿保证完成任务!”吕布拱手道,眼中充满了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