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时梧内心咆哮:【庸医!!!】
“放心,只是暂时晕了过去。”
萧寒舒整理完医药箱,站起身,“若他能挺过今晚,便算救活了。”
【意思是挺不过去,人就没了吗?】
盛时梧眼见他提着药箱要走,连忙出声令道:“朕决定了,今夜你们三个轮流在此值岗,直到他醒来!”
“啊?臣,臣也要留下来吗?”
沈予成指着自己的鼻子,明显觉得自个儿很多余。
“自然,你留下来给萧寒舒打下手,至于,且之,你怎么看?”盛时梧转头问还在收着尾音的晏且之,声音几近温柔。
晏且之微微一笑,“且之愿留下照看墨将军。”
盛时梧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转身面向萧寒舒,皮笑肉不笑:“有劳萧郎君,朕先回宫等查问结果。”
厚颜无耻!
萧寒舒的脑袋浮现出这四个大字后,狭长的凤眸冷睨着她,“陛下想查刺客,不该从剑上的毒入手么?”
“毒?你的意思是南朝余孽刺杀朕?”
她很快会意,但又立马摇头,“不可能,南如卿还在朕手上,他们怎敢肆意妄为。”
“随你怎么想。”
萧寒舒不再理会她,自顾自地坐到榻旁,闭目养神。
而盛时梧回到寝宫后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闪现的全是今晚遇刺的画面。
直到后半夜,听到张德宝在外头颤巍巍地唤了两声,“陛下,陛下,墨将军那边怕是不行了。”
不等张德宝再唤,她已直挺挺坐起身,连外袍都没来得及穿,光着脚往太和殿的偏殿跑去。
【要死了要死了!墨连彧这下真要死透了吗?】
【呜呜呜我的战神,没有你,以后我可怎么活啊啊啊!】
【一定是萧寒舒那个庸医,他肯定没好好治!】
她一路狂奔着推开偏殿大门。
随后,看到的不是吊唁墨连彧的场景。
而是南如卿拿着匕首,将萧寒舒钉在墙上的画面!
“???”
“陛下?”
看到她,原本还杀意腾腾的南如卿,蓦然收回匕首,面露苦涩:“陛下来得正好,还请陛下为臣做主!”
【我的墨墨,我的战神!他怎么样了?还活着就行,吓死我了!】
【这几人什么情况,我让他们守夜,居然打起来了?!】
【还有南如卿,你在这干嘛呢?!】
“到底怎么回事?!”
盛时梧板起脸,伸手将想要告状的南如卿扒拉开,指向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沈予成,“你说!”
“回、回禀陛下,事情还得从半个时辰前说起。”
“长话短说!”
“就是南太傅来房间看望墨将军时,萧郎君问了他一个问题,然后就打起来了!”
沈予成说完,过度惊吓的胸膛还在起伏不定。
“所以你问他什么了?”盛时梧烦闷地转向萧寒舒。
没等他回答,南如卿先发制人,“萧郎君怀疑臣勾结南朝余孽,还污蔑臣是今晚的弑君主使!”
“南太傅若非心虚,又怎会恼羞成怒,想要臣的命?”萧寒舒在这时补充了句。
“呵,你若是遭人构陷,又岂会坐视不理!”南如卿拍桌回道。
萧寒舒依旧从容淡定:“至少我不会像太傅这般,急得如同跳梁小丑。”
“萧寒舒!你说谁是跳梁小丑?!”
“谁急,谁便是。”
“你找死!”
熟悉的匕首又触发了杀意,嗖一声飞向萧寒舒。
“够了!!!”
盛时梧怒吼一声,强大的声压震得晏且之的琴声都劈叉了个音。
甚至连硬榻上奄奄一息的墨连彧,也皱了下眉头。
“朕说过,此事交由刑部调查,你们是吃饱撑着了吗?!”她吼完,嗓子又疼了。
【阿西巴!明明同为后宫一员,boys help boys不好吗?】
【只要你们相亲相爱,我们六个人也能把日子过好!】
【非要打架干嘛?显得你们能吗?】
“陛下也不相信臣?”
让她没想到的是,刚才还急火攻心的南如卿,现在居然上演起了苦情戏!
“若陛下也觉得臣与刺客有瓜葛,臣不如自行了断,以证清白!”
眼看他抓着匕首就要往自己脖子抹去,盛时梧吓得飚出国粹:“卧槽!”
【我去你大爷!】
【你想死就死,别搞道德绑架啊!】
她快走两步,按住他的手,力道用得不大,可那匕首就像有预谋似的掉在地上。
“朕没说不信你,你何必呢!”她敷衍地安抚了句。
还未安抚完,只听萧寒舒冷笑一声,“所以陛下这是信他,不信臣?”
她咬咬牙辩解,“不是,朕也没有不信你。”
“陛下!”
南如卿作势去捡匕首。
【啊啊啊烦死啦!死暴君没事搞这么多男人在后宫做什么?!也没见你跟他们有实质性发展啊!】
【我要裂开了!有没有人救救我!】
“咳咳咳。”
硬榻上适时传来一阵急咳声。
盛时梧一脚顶开还蹲在地上捡匕首的南如卿,如临大赦般扑向榻旁,“墨连彧,你怎么样了?醒了吗?!”
还好,她这次并非再咒他死。
墨连彧眼皮微动,想要说话,但喉咙似被千斤鼎压着,张了两次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盛时梧以为自己听错了,正失望得要起身离开,未料身后一只大手拉住了她的衣摆。
“别,别走。”
他用尽气力睁眼,出声挽留。
“你真醒了?!”
盛时梧见他转危为安,发自内心得开心。
她顾不上地板冰凉,直接坐了下去,并握住他的手。
“嗯,臣,没事。”
“那伤口呢?还疼不疼?”
“不疼了。”墨连彧句句有回应。
但当他看到她穿着单薄,甚至没有帝王威严席地而坐时,他的眼底划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悸动。
原先还想拿匕首接着演戏的南如卿看到这一幕,墨蓝的瞳孔亦闪过暗沉的神色。
她竟如此关心墨连彧?
从何时而起?
愣神之际,浑然不觉手心已被匕首划伤,鲜血滴落在地,却似落在心底。
房间里晏且之的琴声,也在此,戛然而止。
晏且之抬眸,望了一眼南如卿愤然离场的背影,唇角微微扬起……